锯喻经
我曾如此听闻:
一时,世尊住在舍卫城祇园的给孤独园。那时,具寿摩利耶·法古纳与比丘尼们过于亲近地住在一起。摩利耶·法古纳具寿与比丘尼们亲近到何种程度呢?如果有比丘当面诋毁那些比丘尼,摩利耶·法古纳具寿就会生气、不满,甚至挑起争端。如果当面有比丘诋毁摩利耶·法古纳具寿,那些比丘尼也会生气、不满,甚至挑起争端。摩利耶·法古纳具寿就是这样与比丘尼们亲近地住在一起。于是,一位比丘来到世尊所在之处,顶礼世尊后,坐在一旁。坐在一旁的这位比丘对世尊说:“大德,具寿摩利耶·法古纳与比丘尼们过于亲近地住在一起。大德,摩利耶·法古纳具寿与比丘尼们亲近到如此程度:如果有比丘当面诋毁那些比丘尼,摩利耶·法古纳具寿就会生气、不满,甚至挑起争端。如果当面有比丘诋毁摩利耶·法古纳具寿,那些比丘尼也会生气、不满,甚至挑起争端。大德,摩利耶·法古纳具寿就是这样与比丘尼们亲近地住在一起。”
于是,世尊唤来一位比丘说:“你去,比丘,代我呼唤比丘摩利耶·法古纳,说:‘贤友法古纳,导师召唤你。’”那位比丘应诺世尊:“是,大德。”便来到具寿摩利耶·法古纳处,对摩利耶·法古纳具寿说:“贤友法古纳,导师召唤你。”摩利耶·法古纳具寿应诺那位比丘:“是的,贤友。”便来到世尊所在之处,顶礼世尊后,坐在一旁。世尊对比丘摩利耶·法古纳具寿说:
“法古纳,据说你与比丘尼们过于亲近地住在一起,是这样吗?法古纳,据说你与比丘尼们亲近到这种程度:如果有比丘当面诋毁那些比丘尼,你就会生气、不满,甚至挑起争端。如果当面有比丘诋毁你,那些比丘尼也会生气、不满,甚至挑起争端。法古纳,据说你就是这样与比丘尼们亲近地住在一起,是吗?”“是的,大德。”“法古纳,你作为一名善男子,出于信心,从家中出家,过无家生活,这不合适,不是吗?”“是的,大德。”
“法古纳,你作为善男子,出于信心,从家中出家,过无家生活,却与比丘尼们过于亲近地住在一起,这不合适。因此,法古纳,即使有人当面诋毁那些比丘尼,你也要舍弃那些依居家而生的贪着和寻。法古纳,那时你应如此修学:‘我的心将不会变坏,我也不会说恶语,我将怀着慈心,住于利益和怜悯,心中没有瞋恚。’法古纳,你应如此修学。
“因此,法古纳,即使有人当面用手打那些比丘尼,用土块打,用棍棒打,用刀剑打,你也要舍弃那些依居家而生的贪着和寻。法古纳,那时你应如此修学:‘我的心将不会变坏,我也不会说恶语,我将怀着慈心,住于利益和怜悯,心中没有瞋恚。’法古纳,你应如此修学。
“因此,法古纳,即使有人当面诋毁你,你也要舍弃那些依居家而生的贪着和寻。法古纳,那时你应如此修学:‘我的心将不会变坏,我也不会说恶语,我将怀着慈心,住于利益和怜悯,心中没有瞋恚。’法古纳,你应如此修学。
“因此,法古纳,即使有人当面用手打你,用土块打,用棍棒打,用刀剑打,你也要舍弃那些依居家而生的贪着和寻。法古纳,那时你应如此修学:‘我的心将不会变坏,我也不会说恶语,我将怀着慈心,住于利益和怜悯,心中没有瞋恚。’法古纳,你应如此修学。”
于是,世尊对比丘们说:“比丘们,曾经有比丘让我心生欢喜。比丘们,我曾对比丘们说:‘比丘们,我实行一日一食。比丘们,我实行一日一食,感到少病,少疾,身体轻快,有力气,住得安乐。你们也来实行一日一食吧。比丘们,你们实行一日一食,也会感到少病,少疾,身体轻快,有力气,住得安乐。’比丘们,我对那些比丘不需要进行教诫;比丘们,我对那些比丘只需要生起正念。
“比丘们,就像在肥沃的土地上,四条大道的交叉口处,一辆良马驾驭的车停在那里,鞭子已放下。一位熟练的马车夫,驯马师,登上车,左手执缰,右手执鞭,可以随心所欲地驾驭,随意前进或后退。同样地,比丘们,我对那些比丘不需要进行教诫,比丘们,我对那些比丘只需要生起正念。因此,比丘们,你们也要舍弃不善,努力修习善法。这样,你们在这个法和律中,就会得到增长、发展、繁荣。
“比丘们,就像离村庄或城镇不远的地方,有一大片娑罗树林。这片林子被野胡麻所覆盖。那时,有一个人,希望这片林子好,希望它有利,希望它安乐。他会将那些弯曲的、吸取娑罗树养分的娑罗树苗砍掉并清理出去,将林子内部彻底清理干净。而那些笔直、生长良好的娑罗树苗,他会好好照顾。比丘们,这样,那片娑罗树林将在不久的将来得到增长、发展、繁荣。同样地,比丘们,你们也要舍弃不善,努力修习善法。这样,你们在这个法和律中,就会得到增长、发展、繁荣。
“比丘们,从前,就在这舍卫城,有一位名叫吠提希卡的居家女信徒。比丘们,关于吠提希卡居家女信徒,流传着这样美好的名声:‘吠提希卡居家女信徒性情温和,吠提希卡居家女信徒柔顺谦逊,吠提希卡居家女信徒寂静安详。’比丘们,吠提希卡居家女信徒有一位名叫黑婢的女仆,她能干、不懒惰,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条。
“比丘们,那时黑婢女仆心想:‘我的女主人有这样美好的名声流传着——“吠提希卡居家女信徒性情温和,吠提希卡居家女信徒柔顺谦逊,吠提希卡居家女信徒寂静安详。”我的女主人究竟是内心有瞋恚而不表露出来呢,还是根本没有瞋恚呢?还是因为我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条,所以我的女主人即使内心有瞋恚也不表露出来,而不是因为根本没有呢?我何不去试探我的女主人呢?’比丘们,那时黑婢女仆故意白天晚起。比丘们,于是吠提希卡居家女信徒对黑婢女仆说:‘嘿,卡丽!’‘什么事,女主人?’‘你这丫头,为什么白天晚起?’‘没什么,女主人。’‘没什么!你这恶婢,竟然白天晚起!’吠提希卡居家女信徒生气不满,皱起了眉头。比丘们,那时黑婢女仆心想:‘我的女主人是内心有瞋恚而不表露出来,而不是根本没有;是因为我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条,所以我的女主人即使内心有瞋恚也不表露出来,而不是因为根本没有。我何不更进一步地试探我的女主人呢?’
“于是,比丘们,黑婢女仆故意更晚地在白天晚起。比丘们,于是吠提希卡居家女信徒对黑婢女仆说:‘嘿,卡丽!’‘什么事,女主人?’‘你这丫头,为什么更晚地在白天晚起?’‘没什么,女主人。’‘没什么!你这恶婢,竟然更晚地在白天晚起!’吠提希卡居家女信徒生气不满,说出了不满的话语。比丘们,那时黑婢女仆心想:‘我的女主人是内心有瞋恚而不表露出来,而不是根本没有;是因为我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条,所以我的女主人即使内心有瞋恚也不表露出来,而不是因为根本没有。我何不更进一步地试探我的女主人呢?’
“于是,比丘们,黑婢女仆又更晚地在白天晚起。比丘们,于是吠提希卡居家女信徒对黑婢女仆说:‘嘿,卡丽!’‘什么事,女主人?’‘你这丫头,为什么白天晚起?’‘没什么,女主人。’‘没什么!你这恶婢,竟然白天晚起!’吠提希卡居家女信徒生气不满,拿起门闩向她的头打去,打裂了她的头。比丘们,那时黑婢女仆头破血流,向邻居抱怨说:‘看啊,女主人,这是那个性情温和的人所做的事;看啊,女主人,这是那个柔顺谦逊的人所做的事;看啊,女主人,这是那个寂静安详的人所做的事!她怎么会因为一个女仆白天晚起就生气不满,拿起门闩向她的头打去,打裂了她的头呢?!’
“比丘们,于是,吠提希卡居家女信徒在不久之后,就流传出这样恶劣的名声:‘吠提希卡居家女信徒性情暴躁,吠提希卡居家女信徒不柔顺,吠提希卡居家女信徒不安静。’
“同样地,比丘们,这里的某些比丘,只有当不悦耳的言辞没有触及他们时,他们才是性情温和的,才是柔顺谦逊的,才是寂静安详的。比丘们,当不悦耳的言辞触及比丘时,那时才能说这位比丘是‘性情温和的’,是‘柔顺谦逊的’,是‘寂静安详的’。比丘们,我不称赞那些为了衣服、食物、住所、医药等必需品而变得柔顺、温和的比丘。这是为什么呢?比丘们,因为那些比丘在得不到衣服、食物、住所、医药等必需品时,就不会柔顺、温和。比丘们,而那些尊敬法、重视法、恭敬法、礼敬法、崇敬法,从而变得柔顺、温和的比丘,我称赞他们为‘柔顺的’。因此,比丘们,你们应如此修学:‘我们将尊敬法,重视法,恭敬法,礼敬法,崇敬法,从而变得柔顺、温和。’比丘们,你们应如此修学。
“比丘们,有五种言辞方式,他人可能会以这些方式对你们说话——适时或不适时;真实或不真实;柔和或粗暴;有益或无益;怀着慈心或怀着瞋心。比丘们,他人可能会适时或不适时地对你们说话;比丘们,他人可能会真实或不真实地对你们说话;比丘们,他人可能会柔和或粗暴地对你们说话;比丘们,他人可能会有益或无益地对你们说话;比丘们,他人可能会怀着慈心或怀着瞋心地对你们说话。比丘们,那时你们也应如此修学:‘我们的心将不会变坏,我们也绝不会说恶语,我们将怀着慈心,住于利益和怜悯,心中没有瞋恚。我们将以充满慈爱的心遍满那个人,并以充满慈爱、广大、宏伟、无量、无怨、无害的心遍满整个世间,以此为所缘境而住。’比丘们,你们应如此修学。
“比丘们,就像一个人带着锄头和竹筐走来。他会说:‘我要把这大地变成无地。’他会到处挖,到处撒土,到处吐唾沫,到处撒尿——‘变成无地吧,变成无地吧!’比丘们,你们意下如何?那个人能把这大地变成无地吗?”“不能,大德。”“这是为什么呢?”“大德,这大地深广无量,不易被变成无地;那个人只会徒劳地疲惫和受损。”“同样地,比丘们,有这五种言辞方式,他人可能会以这些方式对你们说话——适时或不适时;真实或不真实;柔和或粗暴;有益或无益;怀着慈心或怀着瞋心。比丘们,他人可能会适时或不适时地对你们说话;比丘们,他人可能会真实或不真实地对你们说话;比丘们,他人可能会柔和或粗暴地对你们说话;比丘们,他人可能会有益或无益地对你们说话;比丘们,他人可能会怀着慈心或怀着瞋心地对你们说话。比丘们,那时你们也应如此修学:‘我们的心将不会变坏,我们也绝不会说恶语,我们将怀着慈心,住于利益和怜悯,心中没有瞋恚。我们将以充满慈爱的心遍满那个人,并以如大地般的心,以广大、宏伟、无量、无怨、无害的心遍满整个世间,以此为所缘境而住。’比丘们,你们应如此修学。
“比丘们,就像一个人带着漆、姜黄、靛蓝或茜草而来。他会说:‘我要在这虚空中作画,使图像显现出来。’比丘们,你们意下如何?那个人能在这虚空中作画,使图像显现出来吗?”“不能,大德。”“这是为什么呢?”“大德,这虚空是无色、不可见的,在那里很难作画,也很难使图像显现;那个人只会徒劳地疲惫和受损。”“同样地,比丘们,有这五种言辞方式,他人可能会以这些方式对你们说话——适时或不适时……(略)……‘我们的心将不会变坏……并以如虚空般的心,以广大、宏伟、无量、无怨、无害的心遍满整个世间,以此为所缘境而住。’比丘们,你们应如此修学。
“比丘们,就像一个人拿着一根燃烧的草把。他会说:‘我要用这燃烧的草把去加热、烫伤恒河。’比丘们,你们意下如何?那个人能用燃烧的草把去加热、烫伤恒河吗?”“不能,大德。”“这是为什么呢?”“大德,恒河深广无量。它不易被燃烧的草把加热、烫伤;那个人只会徒劳地疲惫和受损。”“同样地,比丘们,有这五种言辞方式,他人可能会以这些方式对你们说话——适时或不适时……(略)……‘我们的心将不会变坏……并以如恒河般的心,以广大、宏伟、无量、无怨、无害的心遍满整个世间,以此为所缘境而住。’比丘们,你们应如此修学。
“比丘们,就像一个被充分揉搓、反复揉搓、彻底揉搓的猫皮袋,柔软如棉,没有摩擦声,没有鼓胀声。那时,一个人拿着木头或树枝。他会说:‘我要用木头或树枝,让这个被充分揉搓、反复揉搓、彻底揉搓的,柔软如棉,没有摩擦声,没有鼓胀声的猫皮袋发出摩擦声和鼓胀声。’比丘们,你们意下如何?那个人能用木头或树枝,让那个被充分揉搓、反复揉搓、彻底揉搓的,柔软如棉,没有摩擦声,没有鼓胀声的猫皮袋发出摩擦声和鼓胀声吗?”“不能,大德。”“这是为什么呢?”“大德,那个猫皮袋已被充分揉搓、反复揉搓、彻底揉搓,柔软如棉,没有摩擦声,没有鼓胀声。它不易被木头或树枝发出摩擦声和鼓胀声;那个人只会徒劳地疲惫和受损。”“同样地,比丘们,有这五种言辞方式,他人可能会以这些方式对你们说话——适时或不适时;真实或不真实;柔和或粗暴;有益或无益;怀着慈心或怀着瞋心。比丘们,他人可能会适时或不适时地对你们说话;比丘们,他人可能会真实或不真实地对你们说话;比丘们,他人可能会柔和或粗暴地对你们说话;比丘们,他人可能会有益或无益地对你们说话;比丘们,他人可能会怀着慈心或怀着瞋心地对你们说话。比丘们,那时你们也应如此修学:‘我们的心将不会变坏,我们也绝不会说恶语,我们将怀着慈心,住于利益和怜悯,心中没有瞋恚。我们将以充满慈爱的心遍满那个人,并以如猫皮袋般的心,以广大、宏伟、无量、无怨、无害的心遍满整个世间,以此为所缘境而住。’比丘们,你们应如此修学。
“比丘们,即使盗贼、强盗用两柄锯子锯截你们的肢体,如果有人对此心生恶念,他就不听从我的教诲。比丘们,那时你们也应如此修学:‘我们的心将不会变坏,我们也绝不会说恶语,我们将怀着慈心,住于利益和怜悯,心中没有瞋恚。我们将以充满慈爱的心遍满那个人,并以充满慈爱、广大、宏伟、无量、无怨、无害的心遍满整个世间,以此为所缘境而住。’比丘们,你们应如此修学。
“比丘们,你们应经常忆念这锯喻教诫。比丘们,你们能看到那些言辞方式,无论是微小的还是粗大的,有哪一种是你们不能忍受的吗?”“不能,大德。”“因此,比丘们,你们应经常忆念这锯喻教诫。那将使你们长久地得到利益和安乐。”
世尊说了此番话。那些比丘心满意足,欢喜世尊所说。
Kakacūpamasuttaṃ (锯喻经) 第一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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